林隅之对活着一直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
他认为生命是无趣的。
对他来说，睡在公司和睡在家里没有区别，或许区别在于，家里更安静。回到他的房子，鼻子就能嗅到孤独的气息，那是空旷房间中的建筑材料和长时间无人活动留下的尘土味。
他能听到时钟的滴答声，街道上的喧嚣，仪器的震动，但这些声音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变长。
食物在他口中变得平淡无味。
他的视线常常停留在空荡荡的房间，窗外的景色在他眼中显得格外遥远。
唯一让他感到有趣的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创造另一种生命形式——硅基生命。
他本身对生命也没有多大的敬畏之心。
所以在他的认知中，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对和错，放任不管，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尊重。
他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拯救。
所以如果没有遇见唐念，他在上传完ai项目之后，下的第一个指令将会是，什么都不做，任由这个世界自取灭亡。
由于林隅之长久以来对生命感到空虚和无意义，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真实存在，而仅仅是一段被保存的意识时，他告诉自己，他不应该感到太多的悲伤。
可事实上，他很难过。
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胸腔传来阵痛，痛到他疑惑自己是否真正地活着。
“你之前也问过我关于ai失控的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讲，你担忧过的事情都应验了。那么，你问过我的那些问题，是不是后来都发生过？”
其实根本不需要唐念的回答，以林隅之的智商，已经很轻易有了结果。
“它控制了人类，对吧？所以才会让你害怕。”
唐念沉默不语。
林隅之问，“它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唐念想了想，只是说，“它在以它的方式，做认为正确的事情，但可能并不是人类想要的。”
“看来有。”
即便没明说，林隅之也听懂了。
顿了顿，他嗓音干涩，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唐念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吗？”他垂下眼睫，笑容有些狼狈，“这样也好。”
“抱歉，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