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彼处如何,每人精通一处便也有了,通力协作,我并不怕人多,只担心乱了章程。”
说到此处,王焕之也带上几分笑意,露出些轻松来:“井上规矩原就是极严的,但东家那些想头却更好,早几年我便说东家是生就的商人,天生的精明,”他脸色忽然黯淡几分,道:“东家这般资质,若托生在读书人家里,异日朝堂之上,不愁没有东家的位置。”
李永仲却失笑起来,道:“师爷还是读书人的心!我却是不耐烦那些的。”他从凳上站起来,舒了舒筋骨,在地上走了两圈,道:“如今这世道,便是如今我生就的读书种子又如何?”
“便不说辽东事已糜烂,单说西南,天启二年的奢安之乱连绵好些年,直到今日也还听说附近哪里的土司又乱了起来,官军何时又能平乱了?奢安之乱时乱军过富顺——那时我已是记事的年纪,还记得父亲早早打发李三忠并师爷两个,带我和大哥走避成都,他独个儿在富顺支应,天可怜见,饶了我父亲一条性命!”
王焕之脸色都变了,急匆匆地站起来,一把攥住李永仲的手,好险将他拉个踉跄,声音里全是紧张:“噤声!仲官儿,你的胆子可太大了!”
李永仲一把甩开师爷的手,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又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方才缓过来,他看着王焕之依旧紧张的脸,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孩子,哪里还不晓得轻重?如今这时局,便是考了状元又如何?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国朝官民人等向冷待军汉,但依我看,这世道,没有一口雁翎刀,便到处行走不得啰。”
这话说得王焕之也没了声气。两个人默然而坐,半天师爷才勉力道:“这些自有朝堂上大老爷操.心,我等小民想想自己的营生就好。”
“皮将不存,毛之焉附。”李永仲叹了口气,摇摇头表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王焕之迟疑一阵,道:“东家,其实,我以为大管事所虑并无不妥。”
李永仲抬手为师爷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开口:“他毕竟是我父亲手上使过的老人,必定是极为周全的。”
极为周全?师爷咀嚼着这几个字,竟有些不敢开口了。
但李永仲却不管他,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可惜,人心果然是偏的。李三忠所说那些固然是对的,但我现在事情无数,可没有什么时间和我那个好大哥纠缠。”他的目光似乎极近又极远,语气幽然:“只是现在,不由我不想起段伯。”
师爷静了片刻方劝道:“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