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厉的惨叫声撕破了山林的寂静。剩余两个看得呆了的山匪仿佛这才从最深的梦魇中清醒过来,其中一个人青白着脸,扯着破嗓似的喉咙不要钱般地喊叫:“义爷,有人挂溜子(有人打过来了)!”
周三一向是个心急的,他轻轻一跃,腰刀已然拿在手上,直冲着那个嘶喊出声的山匪扑过去,孙田跟在他身后,有些懊恼自己又比周三这小子慢了一步,但脚下却丝毫不乱,恰恰护住周三的背后。余光所及,前方周三先他一步,已经一刀砍在那个正在逃跑的山匪头上,他借着前冲的力量,这一刀竟削下他半个脑袋!
孙田一眼看见,气不打一处来,往前一靠,护住周三背心,对着他耳朵骂道:“龟孙子!给我留个!”
陈定把脸一抹,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同周三对看一眼,嬉皮笑脸地异口同声道:“手快有,手慢无!”
李永仲侧耳听了一阵,轻轻一笑道:“差不多了。”他慢条斯理地往手铳里装药子儿,一边往林子里影影绰绰的地方张望。何泰默不作声牢牢地护在他身侧,手中的百炼刀上鲜血顺势流到刀尖,凝成一颗颤巍巍的血珠子。
树林里到处是修罗沙场。那声惊喊打破了原先的寂静,也将猎手与猎物全都暴露了出来。护卫们不再埋伏,而是直接拔刀扑了上去,招式简单利落却刀刀致命,血液几乎在瞬息之间染红刀刃。有素来凶悍的山匪见了,激起凶性来,不走反留,嘶吼着拔刀就要朝护卫身上招呼!
有个山匪仗着身材高壮,将围住他的护卫撞得一个踉跄,又团身扑上,瞅准空当,又快又狠地往护卫胸膛上一刀砍去,他自忖力大,势必要给自己拖一个垫背的!哪曾想这刀砍在实处,却听见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年轻的护卫在地上滚了两滚便爬起来,山匪见他胸膛处的衣裳都破了,露出里头乌沉沉的铁光来!
他又惊又怒,一腔血气无处发泄,骤然厉声嘶吼:“这厮穿了甲!义爷!撞到哪路军汉手里了!”
离得远的匪徒见势不好,胡乱叫嚷着朝山下逃去,他们见得清楚,这帮杀神并没带着弓箭,弩弓用过一次之后短时间之内无法再次上弦,不由庆幸自己当初胆小不敢上前,现在却因此逃得一条性命。
几个追在后头的护卫停下脚步,互相看看,不约而同从背后解下一枝火铳来!他们在阴暗的山林里依旧动作流畅,立起枪膛装上药子儿,用通条捅实,也没见他们打起火折子,便听数声仿佛雷鸣般的砰然之声,那跑出数十步的匪徒一声不吭就此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