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儿一般理麻得清爽明白!”
“谬赞谬赞。”李永仲呵呵一笑,筷子头在桌上轻敲两下,续道:“不过我川盐又有不同,盐井卤气同出,不必柴火便可熬煮,比起其他一类更为便利;加之灶户日益困顿,逃亡者甚多,现在全靠商民缴盐,因此盐司有‘愿为代纳陆续支盐者,照依井场就于数内每钱减去三分,以作商人之利’。”
“那,那!”周三贵颊肉抽动,额上黄豆似的汗珠颗颗滚落,他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失魂落魄道:“我家从没听过此节!家兄朋友曾告家兄,我等每年以盐换粮,可得巨利!”
李永仲轻叹一声,道:“看来周兄家定是在此处遭人算计。四川离边地甚远,开中法早不施行,若真是如此,周兄家大难将临啊!”他没说出口的话周三贵自然也很清楚——能够每钱减三分以作让利的前提是商人代为支付灶户课银,但周家深信以银换粮之说,因此从未缴纳课银,如今差人催逼,那自然就不是什么小事了,说不得,就此全家倾覆也是寻常。
周三贵忽然浑身一个激灵,似乎这才清醒过来,他两眼赤红,气喘如牛,原地转了两圈,猛地往前一扑,不顾桌上茶水四溅,一把拉住李永仲的袖子,两包泪含在眼睛里,连声哀求道:“仲官儿,仲官儿,李兄!你要救我一救啊!周家上下数十口人,这这,我们兄弟日后有何面目去见祖宗啊!”
说到情真意切之处,竟然嚎啕大哭,茶棚的小二和掌柜缩在一边,目光中带了好奇又夹了轻视地往这边看,李永仲轻轻巧巧地将自己的袖子从这位周兄的手中拽出来,施施然地站起来弯下腰,无限遗憾地往他肩膀上一拍,道:“唉,误交匪人,真让人痛心啊!”
周三贵哆嗦了一下,视线躲闪飘忽,咳嗽两声,慢吞吞地直起腰,嗫嚅道:“这个,多谢仲官儿”
李永仲掸了掸摆缘,慢悠悠地坐下翘了个二郎腿,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吐出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周三贵惴惴不安的脸,翘起一边嘴角悠悠然地说:“周兄啊,我便有个疑惑,想要请你给我解惑。在盐司门口,大名鼎鼎者有之,富丽堂皇者有之,年富力强者也有之,而在下一为年幼,二为朴实,三为无名,”他轻笑一声,盯着周三贵徐徐开口:“周兄是如何就认定我可为你解惑呢?”
“这,这”周三贵一时汗如雨下。
“周兄家逢此大难,让人同情,但我也想一问,鄙人何德何能,就让周兄如此看重?看重到将家中秘辛托付过来?周兄啊,”李永仲长叹一声,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