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话地方,仲官儿已经包下城中悦来客栈,容小人为夫人并姑娘引路。仲官儿有话,今日天色不早,还请两位先好好休息一晚,他明日一早便前来拜见夫人。”
陈氏心中飘过一阵疑云,但此时不是时候,她温言道:“如此辛苦你了。”何泰连说不敢。她未及多说,马车一动,响起辚辚之声,不大会儿功夫,原本仿佛还近在耳边的市井喧闹便渐渐远去,颠簸平缓下来,想是已经入城,上了青石路面。
霈霈低声同母亲道:“想来是李家有事了,不然以母亲的身份,李家怎么能让母亲住在外头的客栈?”
陈氏拍拍女儿的手,轻轻答道:“你这话可说差了。仲官儿这是知礼,才将我们放在客栈里,不然哪里有未婚妻上门的道理?”她心里别有计较,却不打算在女儿面前多说,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儿在客栈中安定下来,就要寻义子陈明江过来,好好商议一番。
不管是因着礼法或是某些其他事情,至少陈氏对未来几天要住的地方还算满意——说是客栈的上房,却是个独门独院,母女俩正好住在正房,两侧厢房留给丫鬟居住,五十亲兵则住在其他房间,将整个客栈住得满满当当。
客栈的老板娘正斜签着坐在陈氏下首和她说话。她虽然是商人之妻,却也能写会算,是个一等一的精明人。三言两语间便同陈氏说得笑语连连。不仅将富顺地方说得十分详细,连带着李家的事务也讲得清楚爽利。
“要说仲官儿,实在是一等一的好。”老板娘不吝夸赞道:“非是妾身胡乱说话,咱这富顺出了多少盐商,摆得上台面的却没有几个。若说起年轻一代中的打头人物,随便问人,也得说非仲官儿莫数。”
“今日倒是给老板娘添了麻烦。”陈氏情真意切地道:“这几十号人的饭食就够让人费心,老板娘却照顾得有条有理,十分难得。”
老板娘闻言赶紧摆摆手道:“我这不算什么!这等法子原是从李府中流传出来,妾身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实在谈不上甚么难得。”
这话让陈氏同霈霈顿时起了好奇之心。霈霈看陈氏一眼,显然心中亦是惊奇,只不过牢记日常所学,强自忍耐罢了。
“李家有家丁数十,平日里操练也严,但总是闻名不如见面。”老板娘徐徐道来,“初时不显,后来有其他人同李家马队一同行盐,方才见识到,那李家护卫,行走坐卧皆有规矩,不遵规矩之人,初时先打,再犯就要开革出去!仲官儿出手大方,待人也好,从不故意为难作践,任谁愿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