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为气,一气招来数十个青壮教做挑水匠,这才勉强支应下来。
“仲官儿,这样可不是长久之计。”一天辛劳下来,王焕之在外书房里坐定,一口热茶下肚,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舒服得让他唉哟唉哟地直叹气。他知天命的年纪,这些时日里里外外奔忙不停,已事乏透了的人,今日好不容易忙完,直觉得浑身骨架散了似的酸痛难耐。
李三忠亦是叹气。除开李永伯的院子,如今他管着李家上下,倒同李齐在世时很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李齐晚年多病痛,实是无力管束仆役,下人懒散了好些年头,如今撞在李永仲这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手里,说不得就是大管事做事无能。
“这几日是要辛苦些,井场上这几日每个力工多十个钱,管事多两钱银子。”李永仲也是累得不轻,但还是打叠起精神安慰手下几人道:“过些时日,摊派下来的盐税也缴完便轻省了。”话音刚落,他就一叠声地重重咳嗽,吓得还在外头吩咐厨下人的梧桐慌里慌张地奔进来,好在李三忠是个机敏的,赶紧给他端了水顺气,好一阵方才止住,李永仲靠在交椅上,面色苍白鬓角潮湿,疲态尽显,露出袖口外的手指瘦骨嶙峋,看着实在不像个十七八朝气蓬发的少年人。
何泰看着实在是不忍心,忍不住开口劝他:“仲官儿,这事情多得很,哪里就能做完呢?仲官儿你也太心急了些。”
他挥开梧桐想要扶他起来的手,强自坐正,似乎从胸腔深处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缓了缓有几分精神,他眼皮半阖,看着似睡非睡,有一句没一句地道:“不是我心急井场现下日日有盐司的衙役过来,装一袋就运一袋,就怕给井场剩下半粒盐!这还算好,还总算客气,听说长宁那边,已经有盐商催逼不过,阖家带了细软逃亡了!”
三个人闻言面面相觑,王焕之缓过精神,啜了一口茶水,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瓷器,也叹道:“盐司那里,我已去过几次,崔提举也是为难,现今这个世道,他也算难得的好官,仍旧同我说,多加摊派下来的盐税一分都不能少,不然不仅是我们,连他也要吃挂落。”
屋子里几个人许久默然不语,等到茶盏之中冷透,李永仲才似疲累已极,轻声开口道:“官府的事情自是我们做不得主的,趁现下还有余力,好生去做,这既是危难,也是机遇。我意已决,完税之后,便整顿人马,先向陕西走一趟,探探路子!”
这话让其他三人顿时振奋精神。何泰猛地合掌一击,喜动眉梢,脸上抑制不住激动之色,道:“仲官儿这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