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甚刀?”
他这直通通毫不掩饰的一番话说得旁边几个百户脸上都不大好看。兵士们吃得苦,但军官们还算有些优待,但和李家为商队精心准备的吃食比起来,不知差出多少。就有几个心思不太正的,转着让底下的兵士套近乎的念头,连哄带骗地从商队里头拿些吃食。哪晓得这看着年纪极轻的小少爷竟是个油盐不进的,一顿话直愣愣地打下来,不少人心里头都暗骂,怪道是陈显达的女婿,这翁婿两个,竟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陈显达将那几个脸上不大好看的百户官一瞥,暗里冷笑几声,便不再理会。他叫李永仲过来用饭,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翁婿两个有话要讲,偏偏有几个故作聪明的硬要往前凑,那么点子心思他一望即穿,也懒得说话,教他们碰碰钉子也好。
他不说话,几个百户便有些尴尬,左右看看,干咳一声,便胡乱寻了些理由告退,等到几个人散得差不多,陈显达才自鼻腔中哼出一声,压着几分火着恼道:“这帮子浑人!仲官儿不要同他们计较,军中的粗人,不知礼数!”又为部下向李永仲分辨,重重一叹,唉了一声道:“也不怨他们,要走这许多的山路,又要打仗,纵是铁打的人,也得化成铁水,更别说许多的辛苦,奔波在外,却连吃饱都是勉强。”说到最后,很是有几分灰心。
陈明江亦是脸色沉重,低头不语。陈显达说的这话,虽有示弱的意味,但没有一句是假。兵士们整日的吃食,真是比叫花子只是稍强!和粮草官敢争辩几句,便说顶撞上官,一顿军法下来,便去半条人命!
一时间,气氛凝滞,就是护军亲兵亦不敢靠近。半晌陈显达才强笑一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出门在外就是受苦,待回营就要松快些。”他看李永仲一眼,见他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盯着不远处三五成群散坐林间的明军,面上神色难言。在脑子里转了许久的话就不知该如何出口,片刻陈显达咳嗽一声,引来李永仲的注意,见女婿看过来,他索性不再想那许多,直截了当地开口:“仲官儿,早上明江寻你说话了?”
李永仲点点头,应了一声“是。”便再不开口。他晓得陈显达想说什么,但现下他自己都理不清心头诸多杂绪,又怎么给陈显达回答?昨晚曹金亮劝他的话犹在耳旁,他自己几番思考,也知道拒绝方是正理上策,但是看陈显达眼中殷殷期盼,到了嘴边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是了,他是藏不住话的性子,事情同你都讲了个清楚。”陈显达抚着膝盖,看看李永仲,忽地一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