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竭力放松四肢肌肉,他身遭周围,俱是乙、丙两队的兵士,一个个的悄无声息俯倒在草叶枝条当中,就等几个时辰之后城门处火起,他们便垂绳而下,杀满城一个措手不及!
关老二被一阵粗暴的摇晃彻底摇醒。他努力睁开枯涩的双眼,眨了几回眼睛,才从一片迷蒙当中重回清明世界。视线彻底清晰的那一刻,他看见自那日被俘之后再也没见过的李永仲面色平静地坐在一个马扎上,正意味不明地冲他上下打量,而李永仲两侧,许多握枪提刀的兵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关老二,这些时日不好熬吧?”李永仲示意身边的亲兵递一个装水的葫芦给关老二——后者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过去,紧紧握在手中,立刻拔开塞子往嘴里倒,被呛得连咳带吐也不舍得放开——前些天他每天只有碗底那么多的水,后来显字营忙着赶路,看守他的兵士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整整四天水米未进,不仅如此,还不得睡眠,现在瘦骨伶仃,面容干巴,和一月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咳、咳、咳咳,仲官儿”总算解了干渴,关老二丢开葫芦,咳嗽两声,在地上摇摇晃晃地跪直了身体,他能够深切感受到胃袋正在缩小枯萎,甚至能听到因为缺失水分而变得粘稠的血液流动的声音,如果说之前还有一股不晓得哪里来的硬气支撑着他,现下他却在触摸到死亡阴影后惊恐地,彻底地学会了服软。
关老二缓慢机械地冲李永仲磕了几个头,他直不起腰,就这么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地开口道:“仲官儿小的是条贱命,仲官儿你大人大量,赏小的一条活路从此以后小的就是你的一条狗”
“我家里任哪条狗都比你好。至少晓得哪个给它们喂饭,看见人了还亲热地摇两下尾巴。”李永仲冷淡地开口,他厌恶地看了眼佝偻着缩成一团的关老二,深觉脏了自己眼睛,“你要活命,也可以,就看你还能说多少有用的东西。”
“我说,我说”关老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之前被他私心藏下的信息——那时哪怕大刑加身他也咬住了没有开口,这回李永仲没打他,仅仅是不让他吃饭喝水睡觉,却让关老二觉得天要塌了——“镇川东人在白撒所不假,但里头只有一千多,都不是跟随他的老兄弟,是后头来投奔的人,”关老二喘着气道:“啥子人都有,农民,土匪,夷人,不拘青壮老弱,甚么人都收。”
李永仲顿时色变!他放在身侧腰刀柄上的手一下攥紧了刀柄,面上却仍旧平静无波,只声音里隐隐颤抖才能说明此刻心内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