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好?”
高贵公公斟酌答道:“听说许是舟车劳顿之故。”
萧衍沉吟片刻,搁下笔,起身道:“去蒹葭殿。”
戌时正。
蒹葭殿外的琉璃宫灯遍照,整座宫殿灯火辉煌。
萧衍驻足宫门外,抬头望了一眼飞檐之上立着的数尊兽雕。
宫人唱声道:“皇上驾到。”
赵婉原本侧卧于榻上,闻听此音,慌慌忙忙起身,迎到殿门前,只见皇帝头竖玄冠,着一身明黄龙袍而来,似乎是从前殿而来。
“臣妾问陛下安。”她蹲福道,“臣妾谢陛下恩典。”
“平身。”
见皇帝的视线落在她的右肩上,她身着素袍,袍下层层包裹的白纱隐约可见,赵婉抿唇一笑,“劳陛下挂记,是臣妾不中用,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皇帝声音却是不悦,“坐下说话。”
两下落座后,皇帝细问了她的肩伤,赵婉照着医政的话一一答过,末了,说:“臣妾照医政的方子敷了药,这两日已不大疼了。”
皇帝侧目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门边的高贵,徐徐道:“赵妃自好生将养着,太医院若是怠慢,差人告知高贵亦可。”
赵婉脸上流露出几分失望,她勉力一笑,问道:“陛下自青州归来,路途可顺遂?”
却见皇帝微颔首,只说:“时辰不早了,赵妃有伤在身,早些歇息罢。”
赵婉见他起身欲走,右肩隐隐作痛起来。
此痛意令她不甘,她随之起身,冲口而出道:“陛下为何从不曾多看臣妾一眼,臣妾是哪里不好?从前旧事不提,即便是洛川之上,偶遇险境之后,陛下如今,也不愿多看臣妾一眼么?”
萧衍闻言,顿住脚步,终于回身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
“爱妃此言甚是古怪,你一直所求的,是朕多看你一眼么?”他的一双桃花眼里竟似荡开了些微笑意,“你一直所求的,难道朕没有允你么?”
赵婉胸中猛地一落,可她心知此刻绝不能退缩,若是退了,便再没有这样的时机了。
她抬眼目不转睛地看他,“若是臣妾从今往后所求的,就是陛下多看一眼呢,臣妾为了陛下,愿意舍弃性命,难道都不能换回陛下这一眼么?”
萧衍眉睫轻眨,却是朗声一笑,“那你此际又是在做什么?是求得怜惜?”他的眸光若寒星冷冽,语调却愈发地柔和,“还是……挟恩图报?”
赵婉脸上一僵,惊觉面前的帝王气势沉沉,原本微不可察的怒意陡然清晰起来。
“赵婉,朕愿允你的,便允你,朕不愿允你的,求也求不来。”赵婉面色顿时煞白,颓然地跌坐回了椅中,十指不由得深深地捏住了雕花椅边。
皇帝再不看她,旋身而走。
一夜过去。
因是暮春时节,天光亮得又早了一些。
顾仪昨夜睡得不错,毕竟是熟悉的河洛殿寝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