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问得很直接,他悚然抬头,完全不知怎么回应。
对方神色淡淡的,对着长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躺下吧,我们谈到你睡着为止。如果今天谈不完,可以明天继续。”
明亮的空间内,黑色的长沙发似乎有一种魔力,攫取着他的视线。
喻浩叹慢慢地躺在上面,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漩涡上,慢慢地往下沉。
他躺下的时候,顾明深也坐在了躺椅上,拿起一个小本子,一支笔在他指尖旋转。喻浩叹认识这种风格,考古所有个师妹喜欢做手帐,买的就是类似的本子。
看不出顾老师还有少女心。
“想说说你经历的案子吗?”
喻浩叹慢慢摇头。
向K市警方陈述案情,已经让他够痛苦了。他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顾明深没有逼迫他,“那说说你现在的感受。”
“感受?”
“是的,最直接的感受。你现在能想到什么词?”
喻浩叹沉默片刻。
“生不如死。”
顾明深指尖旋转的笔停住了。
“这种感觉是谁带来的?是因为案发的片段在脑中不停重复?”
喻浩叹皱眉,挺直后颈,慢慢点头,“是。”
顾明深写下“闪回”。
“案发片段重复时,你能想起他们的脸吗?”
喻浩叹紧紧抿唇,身体僵直,双臂发抖。
他点了头,可随即控制不住,发抖的双手只能紧紧抓住沙发,力图控制住情绪。
顾明深没有追问,写字的动作很轻,像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
等到他能冷静下来,不再发抖时,顾明深看了一眼时间。
过去了15分钟。
这个数字不够乐观,却也不是无可救药。
“接下来可能比较困难,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熬不下去,可以随时喊停。”
喻浩叹轻轻地说了句“好”。
“案发那天,天气怎样?热不热?”
喻浩叹都做好他直切主题的准备,突然这么个问题,让他有些恍神。
“早晚很凉快,但白天很晒,我穿了一件长袖外套,不想被晒伤,还被师妹笑了……”
……
K市,偏僻山地。
喻浩叹钻出了平房,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