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给我关柴房里去!现在去给我告诉李三忠,李永仲那个小兔崽子回来了,让他喊了族老开祠堂!”
摔在院子里的小厮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伯官儿,主人翁还在等”
李永伯鼓起眼珠子瞪他一眼,眼光可怕极了――小厮立刻低下头不敢多说。
“我怎么不去?”半晌小厮才听到李永伯咬着后槽牙嘿嘿冷笑,他胆战心惊地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李永伯捋着袖子,原本很是得人赞叹英俊的脸上颊肉不自然地抽动,眼睛里全是血丝,这显然已是气得很了。
“我倒要去看看我那个好弟弟,现在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在那个混杂着药汁浓烈的苦香只有粗重的喘息响起的房间里,李永仲沉着地将参片塞进突然激动地嗬嗬作声的父亲的舌根,“爹,快含住。”他动作轻柔地合上李齐的嘴巴,又一下一下拍抚着老人的背给他顺气,“你别急。”
这片人参终究给李齐吊了一盏茶的气。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抓着幼子的手,眼珠一错不错直勾勾地盯着他,青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等到喘息渐平,李齐艰难地开口:“回来,回来就好。”
“老二,我就怕等不到你”浑浊的泪水从李齐的眼角滑进鬓角,他有许多话想对这个被他一直忽视的幼子说,但却知道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杀伐果断执掌家业数十年的李家太爷艰难地咀嚼了一口参片,微甘而回苦的味道立刻充盈了口腔,逐渐开始消散的气力似乎也随着这股味道重新回到了身体了,他略挣了挣,竟然半坐了起来,李永仲赶紧往他的背后塞了几个软枕。
“你爹我没多少时辰好活了,你听我说。”李齐无力地咳嗽了两声,他抬手制止了李永仲说话的打算,脸上血色散尽,就好像刚才的那抹殷红只是错觉:“我死后,你多多担待你哥,”濒死的老者胸膛起伏,他紧紧握着幼子的手,“你只有他这一个亲哥哥。”
李永仲沉默地点点头。在父亲殷切的眼神里终于低声开口道:“只要大哥给我留条活路,我就不动他。”
李齐惨笑,“你那个大哥,被富贵迷了眼睛,他只晓得你挡了他的路,怕是我到了地下,一样不得安生。不过,能听你说这声,哪怕日后真有那一日,如今我也能闭眼了。”
“你大哥,是,是担不起,李家的担子。”李齐尽力粗喘,略平息之后,他又半阖着眼睛开口道:“我死了,你要,要照看李家!”老人突然激动起来,嘶哑的声音也高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