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磕九十九个响头呢,背主之时仍旧眼都不眨。”
大管事后背密密地沁出汗水来,李永仲先前发话叫他坐下,他不敢站起来,只好手扶着膝盖略欠欠身,低声道:“主人翁说得有理。”
“我尚年轻呢,”李永仲笑笑,歪头漫不经心看着服务李家数十年的管事,他正是十六七的年纪,笑起来没有一点奸猾商人的样子,倒很有诗书大家子弟的做派,“父亲那样的年纪叫主人翁正好,我这个年岁,早了些罢。”
“仲官儿说的是。”李三忠立马改了称呼,他嘴巴发苦,心头发慌。丧事结束,大管事看昔日的二少爷就多了几分畏惧――他自诩是主人翁李齐的人马,对两个少爷都是客气有余,恭敬不足。当时的谨慎现在看起来就变成了傲慢。李三忠未到五十,还不想被年轻的家主打发到城外的庄子上养老。
想到这里,他越发觉得自己同家主的距离实在是远了些,正好要借些由头同李永仲亲近亲近。他不敢妄想昔日里与李齐那般主仆相得,但也要成为李永仲的倚仗才好。
“今日我同王师爷去见刘老爷。”李永仲随口吩咐,“你理一理家里的事,这些天一直乱哄哄的没得条理,今日之后规矩都要捡起来,不要自乱了阵脚。”
李三忠站起来恭谨地应了个是。想了想他又有些为难,偷瞥了正由着小厮整理外袍的家主一眼,大管事试探着开口:“只是有个事实在为难。”
“讲。”
“是大少爷的事。”
李永仲扭头同梧桐玩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
梧桐机灵,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轻拍了李永仲一记马屁,顺便帮大管事解围:“于仲官儿当然是小事,伯哥儿是您兄弟,俗话说打烂了还连着筋,二少爷抬抬手就能把事情料理清爽。只是大少爷给仲官儿面子,大管事却管不得。”
这句话实在回得聪明,逗得李永仲都笑了两声。
李三忠趁机说道:“前日里大少爷隔了夹巷,仲官儿叫不用理会,但那条路实在是常用的,现下堵了,内外院便只得从左厢交通,这万一有个什么,内里便给困死了,仲官儿你看”
“你叫泥水匠来,把大哥那院子其他几条路也砌墙堵上,尤其是东南角上的小门。记得,狗洞都给堵死了。”李永仲慢悠悠地说:“大哥一向谨慎,毕竟家里还要守孝,确实门户上要小心。”看收拾得差不多,李永仲抬脚要走,顺便又说了一句:“也少进来些乱人。”
李三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