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也只好养一股强兵――不瞒岳父,我的确是按着戚少保的法门练兵养兵。”
“你父亲曾同我提过你。”静默片刻,陈显达却突然提起毫不相关的往事,他眯着眼睛回想片刻,幽幽道:“那是最后一次我同你父亲见面,之后奢安乱起,我同你父亲便再不曾见面了。那时你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光景,我还记得你父亲说,‘仲官儿这孩子,实在不像是我这盐户家里养出来的。’当时我且不信,但这一二年看你,却发现还是你父亲看你看得准。”
他伸手提起茶壶,将已经毫无热度的茶水倒在杯中,注视着茶水渐渐装满,陈显达叹了口气,脸色复杂地望着李永仲,难得的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仲官儿,我这里有个想头,想让你听一听。”
天色依旧浓黑一片,寅时刚过不久,兵丁们便在军官的呵斥下爬起来,简单地用过些面饼填饱肚子,互相帮忙披挂好甲胄,便打着松枝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树林。昏昏沉沉地走了足有快两个时辰,天光大亮之时,陈显达才吩咐下来,全军休息。
官军速度不可谓不快,当几乎所有的兵士都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喘气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们却显得极为从容,他们安静地席地而坐,两两帮忙互相放松,又解下腰上的竹筒喝水,比起几百号乱糟糟的官军,倒是这几十个人的小团体更有军队的气质。
郑国才眼神复杂地盯着不远处席地而坐的那群护卫,再转回来看看自己手里的几十号人,真是颇有拿不出手的难堪。他索性背过身不看,却架不住站在旁边的两个总旗看得津津有味,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地热闹。
“啧啧,”平日里诨名叫张一贯的总旗啧啧有声地道:“这是民兵?真是好大阵仗!看人家手里那兵器!好家伙!枪头硬是要比咱们手里的长半尺!”
旁边和他同在郑国才队里的总旗笑他道:“这才到哪里?我方才悄悄过去看了眼,那几十个人里,足有一半人背上背了火铳!”他感叹道:“真真是盐商家里的,人家财大气粗,咱们这些穷当兵的,当真是比不了!”
听见火铳,张一贯倒撇撇嘴,嗤了一声嘀咕道:“果真是商户出身的土包子暴发户,平白没有半分见识!若有钱,便要好刀枪,要火铳有啥用?打不了三枪,有那运气差的,炸膛炸得一张脸成了麻子!”
另一个总旗倒是比张一贯多出几分见识,皱眉道:“方才我瞧见那火铳,琢磨着和咱们常用的样式可大不一样,和鸟铳有几分相似,但看着更利落些。不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