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过贪墨兵丁钱粮的贪官污吏,说小兵****辛苦,全家老小就指着这点微薄俸禄度日,你们竟然还要昧了良心贪墨钱粮,当真可诛!”
郑国才年少时虽读过几日私塾,但哪里能看过这些,一时之间竟然听得入了迷!只听李永仲又道:“国朝开初不久,文官在武官面前恰如今日咱们在文官面前一般!后头怎地就变成现下这样子?不过是因着武人不争气,战场之上,丧师辱国!我虽不是卫所出身,但也听说过如今军户子弟一日不如一日,哪里还有当年人人争先奋发的模样?人不自轻岂有人辱?咱们自己不争气,不怨人家将武人看到泥地里去。”
“算啦,现下说这个干嘛?”李永仲自嘲地一笑,脚下又加快几分,走得快了,人影就要隐入黑暗当中,只有悠悠的话声传来:“现在咱们早赶到一分,就多一分胜算。拿了军功赏赐,不说升迁,至少,兄弟们更能吃饱几分!”
小坪山坐落白撒所正北方向,是周围方圆二十里地里最高的一个山头。山林幽深,道路多为兽径,别说两千人,就是再多几千往那山里一藏,想要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头找到踪迹也是妄想。它内有山谷,谷中平坦,这也是小坪山名字的来历,以前有几十户彝人在此地居住,后来因战乱逃亡,现在占据小坪山的,则是一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悍匪徒。
因此地以前是个寨子,虽然现在寨民已经逃散,房屋也破败不堪,但到底比在野地里扎营露宿来得强。其中最好的一栋木屋当然由首领镇川东占据下来。此时夜深,贵州不比四川,八月的夜晚异常寒凉,他盘腿坐在火塘边上,一双狭长的眼睛半开半闭,里头不时闪过一道阴翳的光来。
镇川东本姓孙,排行老三,他父母早亡,也没个正经名字,就以孙老三为号。此人生来精明,从一介货郎做起,几年光景竟然让他挣下一份家业。若他就此安心度日,民间不过多了一介商户,但孙老三二十五岁结识了一个自称是白莲教护法叫唐爽的男人,从此成为了他命运的分界线。
孙老三很快醉心于唐爽关于白莲教的各种说法,并且对唐爽关于他是白莲教大弟子下凡历劫的说法深信不疑。经过商议,他们决心蓄养力量,等待起事的时机。按照当时两个人商量好的办法,唐爽负责招收弟子训练班底,孙老三负责筹措钱粮,一开始颇为顺利,但不久唐爽就因得罪官府中人而被屈打至死,孙老三一面替他收敛后事,一面带着十来个人做起了无本的买卖。
他似乎天生便适合做这行,纵横川东数十年,连孙老三的旧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