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言语一声来得好啊。”侯永贵勉强按捺下胸腔里头那一股焦躁之气,好言好语地开口,可惜他惯了横着走,话却不是那么中听:“你一个千多号人的――哦,恐怕还差着些――营头,就敢独个儿打了白撒所不说,还摸到贼子老窝里头,咱这些做军将的,好歹要为兄弟们性命着想,做事上头还是需谨慎些。”
李永仲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多谢侯千总替显字营着想。当时本想着联络你,可惜军情如火,当时那情景,真是一刻半分都不敢耽搁。”他神情当真是诚恳,恨不得连自己人都骗了去,更何况不知情的人――诸如侯永贵同他身后几个军官――心里不免也想着:“的确如此,显字营拢共才多少人?不是打了贼匪们一个措手不及,哪里能来这场大胜?”
这般想着,再听李永仲的话更有几分顺耳:“白撒所看着城坚池固,但侯千总也是看见了,里头不过是些被贼匪裹挟至此的流民,纵然里头混了些蛮子,但能有多少?何况流民因战乱之故迫离故土,心里还是向着朝廷,向着官军,有这二层缘故在,显字营才能在白撒所一战而下。”
这话说得实在是好,侯永贵面色不免好了几分,李永仲就当没有看见对面翔字营那帮人眉目舒展的模样,呵呵一笑,继续道:“不过小坪山之战却实在凶险,咱们趁夜放火,然后大家伙一起杀进去,却不防贼人实在是凶悍,那冲天的大火里头,叫他们差点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是叫兄弟们拼死堵了回去!否则啊,叫他们逃脱了,散落在这山里头,当真祸患不小!”
即便翔字营的兵将同显字营一向不对付,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显字营这回的功劳实打实是拿命来换的!翔字营的兵将都瞧见显字营是怎么回来的――当真是伤兵满营,死者无数!许多人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脸上手上,熏得发黑,仰躺在大车上,生死不知!而带回来的俘虏脚步蹒跚,皮开肉绽,还有人叫大火烧坏了面目,红红黑黑的,看着十分可怖!
侯永贵咳嗽一声,不太自在地避开李永仲的视线――他虽是笑着,眼睛里头却殊无笑意――侯永贵在军伍里头打混十多年,自然晓得对方的意思:白撒所的军功可以分,但是手却莫要伸到小坪山之战上头来!不然非止李永仲,显字营全营上下都要找他拼命!
但叫侯永贵就此罢手,却也不能。侯良柱赏识他,难道单单是为着侯永贵是他族侄?难道还真是因为两个人长得像?不能否认这两个因素都有,但最重要的是,侯永贵的确是川军中近来少有敢打硬仗的年轻将领!不然凭何三